我国自古就是一个重视文化的国家,但随着时代的发展,一些传统文化渐渐被“遗失”。对此,我国著名学者柯小刚讲述了“跨文化古典教育的当代意义”。
柯小刚:大学之道,不能再等了柯小刚表示,人文教育的首要目的是成人,而不是培养专业学者。人文教育首先是生命的学问,是成人之学、“为己之学”,专业学者的养成当然不能少,但只是自然而然的收获,自愿自觉地养成,无法也不必批量生产。亚里士多德《尼各马可伦理学》中所谓最幸福的生活方式——收入不多但衣食无忧,在闲暇中沉思哲学——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享受。人类中的大多数都富于牺牲精神,投入宝贵的生命,换取身外之物,不以为苦,反以为乐,常令我敬佩不已,自愧弗如。
然而,正是在越来越发达的专业设置和社会分工中,大学精神却在衰落,人类文明因而面临越来越严峻的挑战:知识越来越精深,生产越来越发达,人却不见了。社会成为巨大的机器,大学成为机器配件加工厂;大学生是车床上有待加工的半成品,毕业生不过是用于装配机器的成品。人类从此分为两种:学生和毕业生,或者待加工零件和成品零件。借用鲁迅先生的话,就是等待做奴隶的人,和做稳了奴隶的人。
这是一个伟大的时代,这是一个恐怖的时代。人类从来没有创造过如此丰盛的财富,也从来没有制造过如此贫乏的生活。人类从来没有这么自信过,也从来没有这么迷茫。在这样的时代,大学承担着重建人类文明和生活意义的重任,无所逃于天地之间。你可以满足于“每天小小的确定的幸福感”,不必“观乎天文、观乎人文”,也不必“人文化成、同济天下”,但如果有一天,个人的“小确幸”也不再可能,人类的补救就来不及了。有多少爱可以重来?有多少文明可以重建?大学之道,不能再等了。
这个暑假,我在德国了解到德国大学和中小学古典教育的整体衰败,非常痛心。德国的文理中学原来是必修古希腊文或拉丁文的,现在只剩下少数学校可以选修。无论黑格尔、马克思,还是尼采、海德格尔,都是在中学就打下古典基础,然后才能在大学和博士阶段深造自得,成为一代大哲。而今天的大学,还能期望这样的群星灿烂吗?一位做东亚研究的德国教授告诉我,他问班上的同学为什么选择日语专业,回答竟然是因为喜欢动漫。这自然没什么不好,甚至很卡哇伊,但大学人文的厚度真的不能再薄下去了。在美国的时候,一位意大利学生告诉我,他们的中学原来是必修拉丁文的(相当于我们学文言文啊),但现在也不学了,改成了英语。与中学改革相配合,大学教育也随之日益工具化、实用化,江河日下。
随着现代化的进展,古典文教的衰败已经持续了几个世纪,今日已经达到了“黑夜中最黑的时刻”(海德格尔)。而与此同时,极端现代化的、同时又是极端野蛮的原教旨保守主义又在方兴未艾,日趋疯狂。极端工具化的现代性和极端原教旨的保守主义正在撕裂地球,人类文明面临普遍危机。正是在这样的危机时刻,古典教育却在中国成为一种越来越普遍的共识。通过古典教育来培养自由和批判的能力,学会关心自己、认识自己,自知知人,知人体物,已经成为越来越多教师和学生的迫切需要和自觉选择。无论西方古典,还是中国古典,正在得到越来越多的研究和阅读。无论大学师生,还是社会公众,普遍表现出对古典的热情。不同于殖民地时期的民族主义和文化保守主义,这次古典复兴是当代的、前卫的、跨文化的、开放的、批判的行动,是以人类现代文明的普遍危机为问题意识的天下担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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